这一两年的生活,我实在不知道怎样来形容。只是觉得自己老了,看看以前的照片,真的是青春洋溢呀。同时也觉得看淡了很多。一直想好好的回忆一下,以前的生活,可是我怕控制不住自己。我总是对朋友说,只要现在我过得内心平静,家人平安,我就满足了。以前一直想写写,我们的生活,我总是写着写着就写不下去了。或许我现在可以好好的,静下来写写了。以后我老了,就可以好好的看看,自己的经历。经历或许就是一笔财富。
我的一些事情,不想跟朋友说太多,我不喜欢麻烦别人,麻烦多了,别人都觉得烦,我不想像祥林嫂似的。只有这里,谁也不认识我,我可以好好的倾诉,不管怎样,我一定要坚持写下来,点点滴滴。
每天写一点,希望能用最快的时间回忆完,我们的过往,我过去这段时间的经历。
一 幸福的憧憬
我和男朋友强强是高中同学,老家是一个地方的HN。我们两在不同的地方上班。他在AH,我在ZJ.,两个人感情一直很稳定。两人一直都在讨论结婚。因为他的工作原因,他一般很少有假期,只有三个月可以修一次假,而我是做老师的,有寒暑假,所以我们就一直计划等我放暑假了,7月份的时候就回HN结婚。房子早就买好了,在CS,只等着回去交房,装修。强强的公司,一直催他买车,公司可以出一部分钱,他的驾照考过了,也打算回去的时候,买车。我们两交往了一年多,双方的家里都去过,虽然父母们没有见过面,但是都没有意见,两家有什么事,互相都去过。所以结婚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。我跟强强所在的城市相隔不是很远,一般坐一个晚上的车就可以到了。做老师的好处,就是假期多。由于强强的工作性质,他一般都没有假期所以我一般一个月过去一次。平时就是天天晚上通电话。因为早就计划好结婚的,平时工作又很忙,所以月经有没有按时来,我都没有在意,心里想着,有了就生下来呗,反正我们也是要结婚的了。月经有时候会推迟,我一直开玩笑说有了,他也说要生下来,还打趣说,要我好好的胎教。
二 挫折
三月,四月,五月,我都过去了强强那里。每次除去坐车的时间,我在那里就呆个两三天。四月份的时候,晚上睡觉,发现他起来上厕所很多次,问他,只是说肚子不舒服。我以为吃坏了肚子,就叫他去看看医生。他答应了,我也没放在心上。五月份的时候,过去就看见他桌子上放了些药,一些润肠通便,治痔疮的药。看他在吃药,我就没过多的问了。我爸妈都跟我在ZJ,六月份的时候,强强说,每次都是我过去他那里,他不过来的话,我爸妈可能会有意见的。所以六月份端午节的时候,他就休假过来,过端午节了。这次过来,发现他人瘦了很多,脸色也不是很好,他自己说瘦了一二十斤。白天,我们跟我爸妈在外面玩的时候,发现他不停的往厕所跑。我妈看了,特别着急,又不好直接问他,就问我,要我催他去看医生。我跟他说,他说,回去再看。我妈看没去看医生,就说我不关心他。我又催他去,他还是不去,说看了结果也没那么快出来。后来答应我,回去一定好好的看。他回去以后,就去看了,说要到AH的省会HF,去做痔疮手术。做过手术之后,过了一段时间,说要回CS去了。回去要具体的检查一下,回去的话医疗报销什么的好方便一点。他一直问我什么时候回去,因为我的工作要到七月几号才结束,他就先回去了。
三 担心
回去后,他进了HN最好的医院,说可能要做一个大手术,就是肠子里面长了东西。他也很想我过去,说手术前可以见见我 ,让我照顾他。我很担心,可是工作还没弄完,我那是个小学校,请假又不方便,不就割点东西嘛,就差个一两天的时间,他哥哥可以过来陪他。要做手术的前一天中午,他问我要了一个我们共同的同学的电话号码,这个女同学潘是我的兄弟,她是学医的,说要向她咨询点事情,我就给了他。我一直很担心他,怕他责怪我,也想让他不要太紧张。晚上就想打电话和他聊聊,让他放宽心。可是晚上电话一直都打不通。他有两个手机,一个是自己的,一个是公司的,两个号码,我不停的打,都是关机状态。我想他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?电话打了很久都是一样。我心里急死了。就给他手机发了条短信,说,亲爱的,请不要想太多了,不管怎样,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。后来我又想到他给我同学打过电话,应该说了些什么。于是我打电话问我同学。她说:“啊?他说的是他自己呀?我还以为是说别人呢。”后面我问她情况怎样,她说还是让他自己告诉你吧,我说不好。我心里有不祥的预感。如果没事的话,她不会这样跟我说。后来我手机登QQ,看见强小嫂的个性签名是:天啊,求老天好好保佑我的弟弟吧,他那么好,还那么年轻。这让我的心里一惊,知道事情很可能不好。我又按他的症状上网查了一下,知道他可能会是直肠癌了。强强的电话还是无休止的关机,我忧心忡忡的睡了一个晚上。
四 一个人的长途
第二天,强强终于给了我电话,说他晚上坐飞机去BJ了,所以手机关机了。并告诉我去BJ的原因。原来他哥哥头天下午坐动车到了CS,他哥哥的同学查到BJ有一所医院,可以不用做手术,只要介入只需要做小的微创手术就可以了。如果在CS做手术的话,因为肿瘤离肛门比较近,可能肛门就保不住,要改道,他这辈子就完了。这样我就把回CS的火车票给退了,改为去BJ。后来我又给潘同学打电话,说强强去BJ某某医院了,她说,其实介入疗法并不是什么新的治疗方法,其他很多医院都有,她上网查了一下,说那个医院的网站上面有许多男科妇科的广告,她说正规的医院不会有这些广告的,让我们考虑清楚,是有可靠熟人介绍的,还是看广告的。我问强强了,他说他也不知道,BJ的这个医院规模肯定没有CS那个医院好,但是里面还是很正规的。我把潘同学的担忧跟他说了,他也没说什么。这样无形中我又有了一丝担心,怕病没治好,把时间给耽误了。
放假时间火车票很难买,我得晚几天过去,去之前,我一个人去医院检查了一下。之前,我有测试过,显示是阳性。到医院只是确定一下。我没敢跟爸妈说,他们是很传统的人,未婚先孕,会被他们骂死。他们又会担心强强不拿彩礼钱给他们。我知道强强不是这样的人,未免枝生端节,我就一个人悄悄去了医院。检查出来,有三个月了,可以大致看出人型了。我一个人在医院里坐了会,给强强发了信息。“老公,检查完啦!都正常,一个小朋友,大概三个月了胎心胎动都有了,快成型了。不过看起来好小。”强强给我回了电话,让我照顾好自己。
老妈身体一直不太好,在我准备去BJ这几天,她背又痛了,在床上动不了,还有哥哥的儿子要人带。我陪她去医院检查了一下,开了几付中药回来。我每天熬药,做饭,给老妈捶背擦药,在我去BJ之前,老妈一天天好起来,可以自己走动做饭了。强强也跟我说,老妈身体没好,就不用过去算了。我看老妈好了很多,我问她自己也说可以了,我就一个人去BJ了。
五 折腾的开始
我第一次去BJ,对那个地方充满了神圣的感觉。总觉得是一个很大很宽的地方。同事知道我一个人要去那里,都有些担忧,我还好,因为自己经常一个人到处跑。去之前,我在网上查了行车路线,原以为没什么大不了,事实上才知道,纸上谈兵是行不通的。二十多个小时的车程,真的是挺累的,第二天的下午终于到了BJ。天气很炎热,我查了路线,有几种,一种是坐地铁,看起来很快,可是其中要换乘五六次,还要坐公车;一种是纯坐公车,换两次就行了,时间虽然长点。我就选了坐公交的。我这个乡巴佬进城,到了BJ站,下车,我首先就买了张BJ地图,找到我要去的地方。然后问卖地图的人,我要去的公交站台怎样走。去了才知道,有的车在有的地方根本不停车,总之,我在BJ站是绕了很久,强强也打了许多电话给我。我拖着大包小包,来回走,问了好多人,最后才找到那路车的停车点。然后换乘两次,最后,又找不到强强的医院了。问了好多人都不知道,只知道那个医院的总院,还好问了一个老阿姨,告诉了我。折腾了两个小时才到。最后终于站到了强强所在医院的门口,累得我够呛。坐车的时候有经过天安门广场,真的与我想象的不一样,电视里面多么壮观雄伟啊,现实里面怎么这么小。
六 不停的换乘
到了医院门口,我打电话给强强,是他大哥下来接我的。这个医院看起来很小,我开始担忧,他们是不是受了广告的蛊惑才来这里的,我怕上当受骗。大哥比强强大十几岁,快四十了。他们的脸型长得很像,都很胖了,只是大哥更胖而已。大哥帮我提了东西,就带我向病房里走去。我是第一次到病房里面来,弯弯曲曲的转了几个弯,来到一座四层小楼前,门口写着某军康复医院。我们爬到了三楼,里面特别的安静。
推开病房门走进去,就看见强强同学穿着病服坐在床上戴着眼镜,仰着个头在看电视,电视的位置比较高。他又黑又瘦,脸色很不好,嘴唇也干裂开了。他瘦了很多,病服在身上显得特别宽大 。我心里感到特别心疼,笑着走过去摸了一下他的脸。然后他拉着我的手,我就坐在他旁边了。这间病房一共有两张床,另外一张床是一个老爷爷,陪床的是一位阿姨。老爷爷看起来有七八十岁了,很瘦,但还精神,是位退休干部。阿姨五十岁左右,是请来的陪护,矮矮的,胖胖的,短短的头发,人显得很干练。
我到了以后,强强就让大哥带我出去吃饭。大哥说这里的菜很不好吃,什么都菜都是甜甜的味道,他来了一周,就瘦了好几斤了。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家菜馆吃饭,点了两个菜,很普通的,一份蔬菜一份鱼香肉丝,果然都带有甜甜的味道,还花了好几十块钱,份量又少,吃得没一点味道。开始我还在想住宿的问题的,后来小嫂过来了,说要带我过她那里去住,她那里可以做饭,明天可以给他们送菜过来。她过来没几分钟就要走了,才六点多钟,我心想着什么急呀。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明智的。小嫂的工厂在郊区,我们要坐地铁过去,要换乘很多次。我们先要坐公交到地铁站,然后坐四号地铁,换二号,再换几次,最后时间太晚没车,我们就打的到小嫂所在的地方。下了车,小嫂就告诉我,在哪里买菜在哪里买肉,她明天要上班,就我自己买了。我不会做菜,就让我把菜洗好切好,她抽空做。下了公交,到小嫂的住所还要走十来分钟。我坐车累了,回来就烧水洗澡睡了,弄清楚就已经十一点多了。这一天跟强强几乎没单独在一起,也没说什么话,就见了一会。
七 送菜
第二天七点多醒了,洗漱完毕就八点多了,然后我按照昨天黑夜里依稀的记忆,出来买菜。北方的夏天还是凉爽的,只是感觉到处是灰蒙蒙的。卖菜的,没几个人,肉铺也只有一两家。我随便买了点肉,买了点豆角青菜什么的就回去了,顺便还买了保温盒。我把菜洗好切好就九点多了,小嫂住的是二楼一室一厅带一卫生间的,用电磁炉炒菜的。小嫂上来把菜炒好,装好,到我出发坐车,就快十点钟了。坐车到最近的地铁站要三四十分钟,炎热的夏季南北是普遍高温,北方也热啊。我一手提着菜一手撑伞站着等车,等车的人很多,来一辆车,就一群人一拥而上了。到哪里人都很多,我一手提着菜一手扶着扶手,不时看看菜是不是洒了。挤公交,挤地铁,还要等车,十二点多快一点钟,我才到医院。期间,强强的电话都打了好几通了。
到了医院,大哥把饭都买好了,吃着自己做的菜,他直说好吃。我问他,到底是谁介绍他来这个医院的,是看广告呢还是有人在这里治疗得很好。他说,是他同学看广告来的。我说,广告不可信呀,他说,别人不打广告,你怎么知道呢?我很无语。他年纪是比强强大,可是很多事情还没强强做得好,我怕他们是病急乱投医。但是想想,既然来了就先看看吧。后来他又说,不做手术,是为了保住肛门,改道,一个三十左右的大男人天天带着个袋子走来走去像什么样?就成了个废人,不到最后不要做手术。
医院不许病人出去,只能在病房内呆着或者是在走廊上走走。吃完饭,强强带我到走廊上吹吹风,那里有一长排椅子,风从那里吹过,很凉快的。我们就坐在那里聊天,他枕着我的腿躺在椅子上。我们慢慢的聊天,他摸着我的小肚肚说,肚子还不大嘛。我笑了笑,然后他轻轻摸着我的头说,让你受委屈了。我微微笑了下说,没什么的。躺了没多久,他就起来去上厕所了。他起来后,慢慢向前走,我发现他裤子,屁股那一团弄脏了。心想,一会偷偷跟他说一下。从晒太阳的走廊到病房的走廊之间有一扇门,我看他走着走着到门口的时候迟疑了一下,手向前摸了摸,头晕了,我站起来准备去扶他时,他又没事了。过了一会,他回来了,我问他是不是头晕了,他说是的,我让他下回起来不要那么急,裤子上脏了的事,他也没放在心上,说生病了,没办法。
呆了没多久,我就要回去了,怕赶不上车,晚饭也没吃。大哥给小嫂打电话说我没吃饭,我说我自己在外面吃好了。继续是不停的换乘,到9点多的时候终于到了。下了公交车,我就在那个小村庄停车点那里吃饭了。进了一家粉店,点了份酸辣粉。呃,实在不好说,甜甜的味道中带着点酸,没辣味嘛!味道很不好,勉强吃了几口,我就回去了。
八 开始陪床
大哥要回去了。小哥买好了车票,带着他三岁的儿子过来了。本来我来了,他可以不来的了,打电话叫他不来的,可是小嫂想见儿子,他们就又来了。大哥把小哥他们接到了医院后就走了。走之前留了几千元钱,然后又告诉我到哪里去买饭吃。小哥的儿子小名叫牛牛。牛牛一进医院就哭个不停,吵得不行,只好到外面去。他们来了又没什么作用,真不知道干什么,我有点烦。后来,小嫂过来,把他们接走了,让我再过去,我想到那无休止的转车,就不想过去了。刚好大哥走了,还有张陪床,可以睡一下,陪陪强强。晚上的时候,强强帮我把床打开,铺好睡具。本来我要睡的,可是他让我睡床上。哪有陪人睡床上的呢。我拗不过他,只好睡在了床上。后来护士来查房,就要我们换过来。强强说不换。一会,护士把值班医生叫过来了,是个男医生。医生要我们换过来,强强说,我老婆怀孕了,下面凉。听到这句话,我的眼泪就下来了,强强是真的对我好。医生要我们一会换过来,等会再来看。我就要强强换过来了。晚上他把被子拉了一半盖我身上,他把手伸下来握着我的手,我真的怕哪天他从我的身边消失了。我摸着自己微凸的肚子,看着躺在身边的强强,黑夜里眼泪哗哗流下来。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。我舍不得肚子里的小生命。2010年的时候,本来有过一个,没要,让我后悔死了,强强也后悔死了,这个难道又不要?要的话,我怎么跟爸妈说?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。我怕强强知道,增加他的压力,只好躲被子里偷偷的抹眼泪。强强一个晚上起来上厕所很多次,几乎就没怎么睡觉。
小哥来给我们送菜,说要回去了,要买车票了。我心里很不爽,叫你不来,你非要来,来了才一两天又要回去了。你又不用上班,一个农民又不赶时间,就那么着急回去呀。强强偷偷跟着我们出来,说要走走,带我们去买火车票。中午的太阳很大,让他回去,他非要出来。然后到代售点掏钱买了火车票,小哥理所当然的,一句客气话都没有。正逢学生放假,没有坐票,卧铺也没有,只买了站票。小哥去小嫂那里的时候说要不要帮我们带点东西过去,因为第二天我们就要出院了。这个疗程结束了。我说不用了,东西不是特别多。 第二天上午打电话说,要出来换火车票,重新买票。我有点火,说既然出来换票,怎么就不来帮我们搬一下东西。强强说,你不是说不用吗?后来才知道,他只是在那边的代售点换票。
九 四合院生活
第一次介入完后,就检查结果,结果很久都没有出来。小嫂一直在等着,时间太晚她就先走了。第二天才出来。医生看了很久,说有一点点微妙的改善,没进一步恶化就是好的了。第二次还要过一二十天。于是这段时间我们要在这里住着。他们给我们在郊区找好了房子。于是我们大包小包的收拾了东西,换乘车子。我很担心他的状况,时时刻刻要上厕所,三四十分钟一次的频率。还有那么炎热的天气。经过几小时的折腾,我们终于到了。小哥帮我们买好了一些用具,住的地方就在小嫂上班的附近,买菜也方便。只是生活可能会有些无聊,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,只能手机上网看看新闻。那是个小四合院,农家院子,都租给了别人。房子也不怎么隔音。用水,上厕所都不方便。只好买了个有盖的小桶,在房子里上厕所。强强很辛苦,每晚睡不好,一会要起来。我也睡不好。于是我们每天都是去买买菜,做做饭,基本都是我做的。他告诉我怎样做。本来我一直都做不好饭菜的。这段时间得到了锻炼。他的胃口也还好,可以吃。回想起来,这段时间还算好的。我们还去那边的镇上买菜,车上人多,他拉着我。我们尽量做好吃的。宝宝的事情,都没有跟家人说,我没想好。但是有一天,小嫂突然问我,几个月了?我很惊讶,说三个多月了。原来别人看出来了。我们是在她这里做饭的,我都是尽量把卫生搞干净。做完饭,用具收拾好,走的时候地拖干净,垃圾都带走。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。因为我们去她那里的第一天,地方小,人一多,地板就脏了,她就非要拖地,四五个人,落脚的地方都没有,她要拖地,说看不惯。我们走了再拖也可以啊。然后晚上 QQ签名还改为很烦。所以我尽量不麻烦她,都是我一个人做吃的。衣服也是在四合院那边洗好晾在那边。
小哥带着侄子来一趟不容易,我们还是陪着他们去天安门广场玩一玩。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带个小孩来。我真的烦。大广场上热死了,买了冰矿泉水,小孩既然要他把里面的冰拿出来。在外面又没刀子怎么能拿出那里面的冰,就一直在那里哭。来了几天,就一直在那里哭。你是来看病人的,带个小孩,如果我不来,怎么办?呆了两三天他们就走了。急着赶回去,不知道忙什么,来了什么事也没干。
BJ夏天还算比较凉爽,早上傍晚都比较凉。我们喜欢走走。这里的树比较高,天空灰灰的。住的这个村子也是灰灰的,没什么好玩的地方,只好在一些体育健身的地方坐坐,运动运动。我的肚子开始有些明显了。早上起来一起去吃早餐,吃馄饨,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呆在一起。偶尔出去,我也是很快的回来。手机里有一些歌,都是我以前下的,也会放来听。老妈她们也会打电话来,只是让我敷衍了过去,我不知道怎样说,她们担心,会让我回去的。我回去了,谁来照顾他。他妈年纪那么大了,打字不识一个,哥哥姐姐每人有自己的家庭,来看他也只是个几天。早上吃过早餐我们就买好菜,带到小嫂那里去,中饭就有菜做了。吃过中饭,我们就回租的房子,下午再过去。呆在这里的几天里,我们还去了一个同学那里。我认的一个哥哥。高中毕业后,我就没见过他。这次既然难得见面。笑称我们是来BJ度蜜月了。强强我一直看不出他的情绪,我知道他是难过的。但是他总会说笑点出来。我也尽量在他面前表现的很好。强姐姐也会打电话来,每次打来,都在电话那边哭,原本我们没觉得什么,电话打来就让我们郁闷了。
十 再次回到某医院
第二次介入手术到时间了。我们又回来了。我们刚进去那间房两张床,另外一间还没 有人。他说就像宾馆的标间一样。睡觉时我一直拉着他的手,很怕他从我眼前消失掉。手机还可以挂QQ,我会把QQ挂上,登他的QQ。碰到一个跟强强玩的好的女孩子。于是跟她说了,我心里的一些担心。说我很难过,不知道怎样办。不敢在他面前表现,只能躲着偷偷哭。聊天记录我没来得及删掉,既然被强强看到了。在这里的几天,都是我跑到外面去买饭。BJ的饭菜真的很难吃。强强刚动手术的时候,有一段时间是不能动的,都是我喂他吃的。也不能翻身。在他能动的时候,就会偷偷和我出去走走。我们在外面找些川菜或是湘菜馆吃饭。在这里呆了几天,结果出来还是说控制住了,没什么变化。于是我们继续找,比较好的地方,好的医院。说全国最好的一个医院。我们就过去了。大包小包。
十一 潘家园
在那个医院门口,找了个住的地方,等着医院挂号。地方很差,无奈这里住的宾馆太贵,只好将就点。挂号要等好几天,我们就打算去鸟巢,水立方看看。毕竟也来了BJ一趟。强强本来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,喜欢在外面跑,宅不住。我们就到处去看。坐地铁。
我们还去了胡同里面。拍了很多照片。可是在回来的时候,却没有公交车了。在BJ站。等车。黑车很多,明明很近的地方,却叫个几百块。地铁人又多,不知道怎样走。这个时候,真的很难。但是我一点都不怕。我们只好转车,继续倒回去。几经折腾终于回到了潘家园。
挂号,挂了专家号,排了很久的队,几天,终于等到了。专家却是几分钟就打发了我们。还是一样的,化疗。似乎这样只有这样了。可是在BJ,我们真的很难适应,这样的生活。吃住那么贵,又不好吃,还不方便报销。听了专家的话,我们心情都不好,强强在附近的药店,问了很多,中成药,调理方面的。我们心情都很低沉。
老妈还是经常打电话来,要我们赶紧治疗,我不知道怎样说。
我只是很担心强强,说得很轻松。那天晚上,我哭了,我很怕失去他,想他到哪里去,我都跟着他。不管怎样,都跟着他。我想,第一,他还年轻。第二,我们还不缺钱。第三,家人都会想办法支持他的。宝宝一定要的,如果不要,我们以后不一定会再有宝宝了。所以我对自己说,无论多难,我一定要坚持下来。
在这的几天,我们一起出去买东西,一起去逛公园,拍的照片。他还把我在后海拍的照片做成手机屏保了。
十二 回到CS,中秋
我们决定回去了。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车,天气又那么热,我的脚都坐肿了。我们回到了CS,最好的医院,准备接受化疗。我说了很久,本来他想就这样回去慢慢搞中药的。我让他去化疗。他也说,先化疗,实在不行就动手术。回去前,我们找了BJ最好的中医药,开了点中药带回去。我们先在CS医院附近找了个小旅馆住下,每天早上我就给他熬中药,很苦的药每天喝着。住了一个多星期,就可以进医院去了。这个医院既然没有陪床,还要去领。那么多的人,就那么几张床。那几天我们只好挤着睡。同房的病友,也很照顾我们,那些护士有时候也很帮忙。
老妈不时打电话来,知道了这些事情,我忘记怎样说的了。就是快到中秋了,突然一天中午打电话来,哭着要我回去,在那里生病了,又动不了啦,老爸又不管她。姐姐怀孕了,回去怕流产。随便我,不关心她就算了。我一下子就蒙了。眼泪很快流下来。非要我一个人回去。我不知道是真是假。姐姐的小孩就那么重要,我都快五个月了,就不重要了。而且她真的动不了,我该怎么办。我真的很难过,就在那里一直的哭,一直的哭。然后同病房的阿姨,以为我是在为孩子哭。就过来开导我说,现在这个时候,是最考验人的时候,孩子一定要留着,孩子就是他的希望。快到中秋,真的很多人,我们好不容易买到票。强强跟我一起回去了ZJ。
十四 模糊的办证
有些事情,我不太记得具体的时间顺序了。应该是在快到中秋之前。我们问清楚了办证的具体操作办法。说实话,跟强强结婚, 我一点不后悔,这是我的一个愿望,他也是。每天都会摸摸我的肚子,跟宝宝说话。一般都是我睡着了。他常常整晚的睡不好,刚要入睡就又醒了上厕所。我会给他捶背,按摩。有时实在太困了,我就睡着了。宝宝会动,小手小脚凸出来,他会跟我说。早上我去给他买早餐,打针之前,我再睡会,开始打针了,就他睡,我看着。
我的户口毕业后还在学校,我不知道如何操作,然后他陪我回了一趟学校。他第一次来我学校,办户口的在南校区。我们坐了校车到了我的北校区。炎热的校园,我们到了图书馆,还到了我们主教那边坐坐,看看我生活过的地方。他说,我们早点在一起就好了,高中就追我,然后我们就可以再一起很多年了。我们也不会经历过那么多的曲折的事情,才找到彼此。对啊,我就不会那么曲折。可是上帝就是这样可笑。强强的一个同事,特别好的一个同事结婚,我们过去了,他们想叫我们一起拍婚纱照。我是很想拍照,可是现在不行了,不漂亮了,强强也瘦了。两个人都不在最佳状态,强强随我。现在想来,真的是此生的一个遗憾。记得在我们在一起后不久,我就写了一篇日志。一个关于结婚的日志。现在找来贴上
现在想想,因为是你,所以想要结婚,想要永远在一起。我们回来就去把证办好了。可能不办证,对我会好。可是我不想,我的兔兔会成为一个躲在暗处的孩子。是怎样就怎样。办证的时候有点曲折,停电了。我们本来去得比较晚,然后等了很久。回来以后,我们没有回医院那里,在外面请强强的一个同事,吃了下饭,在外面宾馆住了一晚。我们都很平静。这样兔兔的很多证件都可以办好了。
到ZJ,老妈没什么大问题,也没跟我说什么,只是很担忧他。我终于放下心了。也不知道老妈是不是装的。我们到超市买了礼物。简单的呆了几天就回来了。
十五 回家
我们大包小包的,坐了八个小时的火车回到家里。婆婆也是一个可怜的人。没有办法。头年公公十月份刚刚去世。胃癌。家里人为他治病花了很多钱。老人为了养育他们,辛苦了很多年,刚刚开始享福,就走了。婆婆伤痛还没好,现在强强又这样了。看到强强的样子,婆婆很难过。给我们煮好吃的,有营养的东西。强强也带着我在村子里转。农村的生活,我还不是很适应。因为跟着他在一起,我也还好。我们一起去赶集,他总是牵着我的手,现在很习惯牵着我。出去一下也要拉上我。陪我去洗衣服。把兔兔的证件都办齐了。呆了一段时间,过了中秋,化疗时间又到了。我的行动开始不太方便。可是又没有人陪他。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,也舍不得他,谁还能比我照顾他更好啊。于是我们又一起出发了。再次回到了CS的医院。这次开始准备用进口的最好的药了。
十六 那些日子
回到CS,就开始准备用最好的药了。为了用这个药,强强受了很多苦,查了很多信息资料,用这个药虽然贵,但是风险没那么大。一个星期打一次,一个疗程用一两万。开始之前,得确认肿瘤是自生的,还是外来的。这个要检查,就要灌肠,要取点样本出来。第一次灌肠后,取样没有成功,既然提取不出来。又来了个第二次。我每天都陪着他,肚子大了,行动不方便了。他打针的时候就帮他看着,让他睡会觉。医院的饭菜不好吃,我们在外面租了房子。差不多中午了,药水剩下大瓶的了,我就回去买菜做饭。又怕他肚子饿,总是很匆忙的赶着做饭。做好饭,急忙吃了,就给他装好带到病房里面。化疗总是让人没有胃口。恶心,呕吐,什么都有。检查又没有什么变化。他就是肩膀不舒服,肚子不舒服,屁股不舒服。。。。经常要捶背。给他按摩才会睡会。我们经常会出去散步,找些地方吃吃。也会到健身场地坐坐。晚上我没睡好,就会再睡睡。他会起来去买菜,他一直都比我会做菜。偶尔他也会做做。
这段时间,他的很多同事,朋友都来看过我们。公司也来了。给我们捐了一些钱。他们这个工作真的,总是在外面应酬,喝酒,生活没有规律,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,随时待命状态,真的很不好。不过公司还是很有人情味的,同事也很好,帮忙了很多。
他的一个同事就住在我们对面,我们没租房前,经常去他那里做饭,上网,同事的老婆也很好,也是怀孕了,真的很感谢他们,没有嫌弃我们,还陪我们买了许多用具,给我们砍价。
医生说,这种化疗药,用三四次看看有没有效果,没有效果就没有做下去的必要了。
十七 温暖的记忆
从BJ回来,我们就去做了产检,检查宝宝都很正常。只是我有点贫血,然后医生又给我开了很多补的药。本来我就想不要的了,我们又没钱,可是强强还是坚持买下了。肚子大了,我很多衣服都穿不到了,就去买衣服。我想买点便宜的衣服,他又给我们买了一些牌子的衣服,说穿起来舒服。开始给宝宝想名字,想了很多,又想宝宝是男的还是女的呀。他说,他想要个女儿,女儿乖,好带一点,还笑说女儿是招商银行,儿子是建设银行。
强强真的是个很好的人,对人也很好。每次我跟我妈打电话,都是又吼又叫的,他都批评我,要我态度好一点。说父母不容易,要好好说话。以前他跟他父亲通电话,都是听他父亲在那里慢慢的说,一聊就是很久。去我们家也是帮忙做饭做菜。每次去都买上好多礼物,还留下一些钱给我妈。以前虽然没结婚,但是过年过节都会拿一些钱。
上次中秋去ZJ,走的时候也拿了几千块,只是我妈没要。
关于钱,一直我都没有管,都是他自己想的,生病公司帮了很多忙,后面实在没钱了,也是借了他哥哥姐姐的。两个人都没有工作了,都是靠以前留下的一点钱。
我们那里的房子,一直想卖掉,但是别人都是在观望,在网上挂了很久,都没有人有意愿。
所以一直拖着。房子首付是借的他哥哥姐姐的钱,然后他还贷了一两年。记得10年我们回去看房子的时候,他问我,房子打算怎么办,我说,卖掉吧,他说,卖掉干嘛,我说,卖了钱,我们吃了喝了玩了,哈哈。我们进去看了房子,说怎样怎样装修,这样做什么,这里放点什么。其实房子早就交房了,10年那时候没钱。11年计划7月份回来搞,这下又这样,更没钱,只能卖了,可惜卖不掉。价钱太低,扣掉手续费,交一下其他的,就没钱了。现在还在还贷。
十八 伤心的谈话
打了爱必妥之后,强强的情况并没有变好。医生说,如果有效果的话,会有很好的改善的。情况并没有变好,一度还变得更痛苦。最明显的就是,强强脸上长了很多的痘痘,头上也有,我笑称他是痘痘男。他身上皮肤也变得特别干燥,都是化疗的反应。于是又买了专门的药来擦脸。每天我都帮他擦好几次。打过几周药后,就去进行一次检查了,看一下效果。我陪着他去检查。因为怕有辐射,我就在门口外面很远的地方等他。结果星期一出来。
星期一他去了,说没有结果,要第二天才出来。结果下午我接了个电话,是我妈打来的,说医生要我一个人去医院,原来打电话打到那里去了,我以前留的联系方式。平时,我都是跟他在一起,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出去。找了个很拙劣的理由,我要去他同事老婆那里上网。他非要跟我一起去,我说我先去。
我知道会是不好的结果,怀着悲壮的心情去了。我的行动真的变得特别的笨拙了,大着个肚子,想走快点又走不了。来到医院找到医生,我问她,医生是不是结果不好?她让我坐下,让我平静一下再说。我拿着单子,自己仔细的看了看。真的是,什么地方都有了。肝部,整个的腹部。。。
怎么会这样严重,医生说,很可能是以前就这样了,没有发现,又或者是恶化成这样的,具体情况也说不清楚。我的眼泪很快的流下来,我忍不住不哭,止不住。我问医生,怎么办?医生说,继续治疗,真的没什么效果,而且,看你们的情况,家庭条件也不好,也没有这个经济实力,到时候只能是人财两空。现在你大着个肚子,真的是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。我的整个人真的就蒙了。我不知道怎么办?呆呆的,呆了一会,然后跟医生说,怎样跟他说,怕他承受不住,医生说,就说没有效果,只是控制了,继续保守常规化疗。我给大哥打了个电话,跟他说了情况。在我给大哥打电话的期间,强强给我打电话了,打了七八个。他在找我。我匆匆的复印了一份假的结果,就回去了。到同事家里,同事老婆说,强强来找过我,又出去了。他到网吧去了,我骗他说,我出去散步了。在同事家里,我哭了很久,跟她说这些事情。然后又装得没事一样的去见强强。还想着开导他,说再想其他办法,只是西医治疗没有办法罢了。先送我回家,我离预产期只有一个月了。
十九 一点小片段
那天知道结果,我回房子的时候,我们租的房子在二楼,我实在太难过,哭着回的。大肚子上楼梯,怀孕过的人知道的。快到二楼的时候,就趔趄了一下,还好没倒,就手趴在了楼梯上,然后我就蹲在那里哭。没敢哭太久,怕他回来看见,只是忍不住的流眼泪。
在他出去的时候,老妈给我打了电话,跟我说,要他给我留遗嘱,安排好我们以后的生活。我很火,怎么能这样呢。我怎么开得了这样的口,我怎么接受得了他离开我呢?如果我这样说,他会怎样想呀?我哭得很伤心。给老姨打了电话,因为妈妈总是跟她说话聊天的。我边哭边跟老姨说,现在他是西医没有治疗的方法的,可是还没有到要死的地步呀。还要我离他远点。强强现在这么依赖我,我离他远点,他怎么办呀?谁能很好的照顾他?他睡不着,谁给他捶背,按摩。那天给老姨聊了很久也说了很久,老姨也哭了。他现在还好,让我看着不对劲的时候,要他给我们安排好生活,因为我们的房子还要每个月还贷款,还有借的钱都要还的,到时候宝宝还要养,我一个人真的会很难过的。
二十 最后一次一起乘车
我很难过那几天,知道结果的第二天,我还装着没事人一样,陪着强强去医院看结果,其实都是我改过的结果了。我也看不出他什么表情,总之两人都是很迷茫,六神无主了,不知道怎么办。西医没有办法了,只能看看中医,怎样调养了。死马当活马医了。情况很不好了,我也不知道他还有多久时间了。医院里面总是会有人去发传单,说哪里哪里怎样,什么疗法,什么药的,只能去试试。当实在走头无路,也没有办法了。
可是我真的快不行了,预产期快到了,于是我们打算先回去,让小哥陪强强再出来去那个医院看看。我们于是又大包小包的回家了。回家的时候,我们从医院那边打的到火车站,强强一路跟司机聊着,CS最近的变化,过江隧道开通了,地铁什么时候建好。我的眼泪溢满了眼眶,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奢侈,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日子。
强强一直是坐不住的人,喜欢在外面跑,而我是很宅的,所以他的视野比我开阔。去过的地方,哪里有什么变化,都很清楚。去哪里,我都很放心的跟着他走。
二十一 夕阳无限好
回家来,我们就在家里呆着,我偷偷把情况告诉了他家人。我实在顾不了那么多了,身子越发沉重。晚上,他更加难入睡,经常经常的起来上厕所,背疼,腰疼,屁股疼,我给他按摩,捶背,经常是两个人都睡不好。听说哪里有草药,也去找土医生挖了。大罐大罐的药熬着喝。可是他喝不下去了。肚子也开始微微的胀起来。
婆婆很难过,一个人总是呆呆的坐着,伤心掉泪。
我和强强有时候出去走走,在村头田边,坐坐。他给我讲他的小时候,经常玩的事情。村头有一棵大桂花树,他说他小时候经常在上面吊着玩。现在已经深秋了,稻子都收完了,到处都是枯草,夕阳开始落下余辉,我们坐在田头的石头上,吹着风。我陪着他,我不知道怎样安慰他,让他心里舒服,我们的前面没有路了,真的没有办法了。他静静的坐着,我抚摸着他的头。不知道未来的日子有多久。上天对我们太不好了。每天都是这么的压抑,难过。哪怕有一点点希望,我们都愿意试试。
如果能手术的话,我愿意伺候他,哪怕让他多活几年也好。因为有他,我就觉得安心。如果上帝真的有的话,我愿意少活十几年,换给他。
回来几天,他跟小哥就又出去了,那个医院,我很不舍,可是没有办法出去了。他们去了几天就又回来了,说那个医院不好。打算找其他的医院,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实验用药。
二十二 祷告
以前在医院里见了许多信教的人,看见别人做法事,跪在那里祷告,都是旁观,觉得离自己很遥远。认为自己是唯物主义者。强强也是,共产党员不信神不信鬼。
婆婆是个迷信的人,叫人画符给强强带着。我们说不过她,也就带着,随身带着,枕头下放着。前面她还给我们采过花,说我会生儿子,强强会很快好,我们听说也只是笑笑。
这次她又听说,哪里有个人很灵验,不要钱也不要米,免费的教你的。强强开始不信,可是婆婆哭哭啼啼的,每天不停的说,不停的说,我看不下去,就说,你去试试吧,敷衍一下她老人家,让她心里好受点。于是他们就去找了那个人。我以为只是去看看就好的。谁知道,既然把人给带回来了。三个老太婆,一来就坐在那里,开始传教,洗脑。说他们信奉的主的好处。说诚心祷告的好处,举了许多例子。强强,婆婆,小哥,都在那里虔诚的坐着,一起祷告。他们信奉的不知道是什么,三大教都不是。反正一有空就祷告,跪在那里。老太婆说,曾经有个人,死了的,亲人在旁边不停的祷告,三天三夜,人还活过来了。祷告的词语,婆婆记不住,我说拿手机录音下来吧,老太婆不同意,说怕影响不好。一晚上,他们都在那里传教。还想叫我跟他们一起祷告,我说我肚子太大了,跪不了才作罢。老太婆说,你也祷告吧,以后你生的时候,一点都不痛,一下就生下来了。我说,我肯定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希望强强活下来,我很诚心的,主在天上看着,不会在乎我跪不跪的。我心里虔诚的很,真的有主的话,我天天祷告,求主保佑我们全家人,保佑强强好起来,保佑兔兔健健康康,我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。
晚上睡觉的时候,灯关上了,黑暗里我躺在床上,强强跪在旁边,他小声的呢喃,我也在心里默默祈祷。这个场景,在以前任何一个时候,我都会觉得很可笑。可是现在我却变得无比的虔诚,我求主保佑我们,我愿意用任何东西去换,只要他好了,以后一定会大力传教。我们不放过任何的希望,希望上天可以眷顾我们。
晚上强强仍然痛苦,没丝毫减轻,我说,把那几个老太婆叫起来祷告吧,她们说的那么灵验的。强强不同意。第二天起来,我说,你们昨天没有好好祷告啊,他还是那么痛苦,你们今天得更努力的祷告了。三个老太婆走了,留下话就是要好好祷告,心诚癌症也会好,心不诚,感冒也好不了。
二十三 离别
我们去给兔兔买好了衣服,我收拾好东西,随时准备好。兔兔动得很厉害了。我有些担心,产前忧郁,怕疼,怕这种,怕那种。有一天晚上,兔兔动得特别厉害,我睡也不是,坐也不是,感觉她就是不舒服,想要出来似的。我一方面想要强强出去看病,一方面又担心自己,一个亲人也不在身边。强强也很不舍。他出去的话,小哥也要陪他出去,他担心我们,想自己一个人出去,想让小哥在家。我想让他放心出去,装得很轻松,说,没事的,家里至少还有一些叔叔婶婶在家。到时候,发动了,我就打个120就可以了。
强强到底拖了几天才出去,等婆婆的生日过了。他已经很痛苦了,肚子有点鼓了。家里的亲戚晚上都会来看看他,都表示会照顾好我们的,让他放心去。
那天晚上,强强睡不好,我也睡不好。我很难过。他也很痛苦。他说,这次可能回不来了。我一下就哭了,眼泪掉下来了,大哭着说,你不要吓我,你最喜欢吓我了,你不好。然后我就一直哭,可是我哭着哭着,就呼吸很困难了,抽搐的,只能张着嘴呼吸。强强抱着我,安慰我说,不哭了,哭了就不好看了。我说,本来就不好看。我老婆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了,他边说边帮我擦眼泪。还说,现在我不是还好好的吗?我让他一定好好的回来。
第二天,他早早起来收拾了。我在吃早餐,端着碗站在那里,我以为他待会再走的。他没什么表情,就走了,经过我身边的时候,轻轻说了句,照顾好自己,我还没有回过神来,他就走掉了。
由于字数限制,欲知后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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