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怕情多累美人
——郁达夫和王映霞的一场情事
翠脆生生
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,在我心中,扬州代表江南!而江南多才子,旖旎的富春江畔,似乎立着一位着长衫的青年,他戴着眼镜,外表白净斯文,甚至寡言少语,然,下笔却如江南的草长莺飞,或者摇曳迷人,或放荡不羁。我曾读过他的《春风沉醉的夜晚》《沉沦》,也被他的那句曾因酒醉鞭名马,生怕情多累美人所打动。他和王映霞的一场情事,更像一场灿烂的烟花,轰隆隆在寂静的夜空中生出万千璀璨,终是消散于静默中。
郁达夫
1927年1月14日,郁达夫身着妻子孙荃寄来的外套于上海拜访友人,却在友人家中对明眸善睐的王映霞一见钟情,遂即展开热烈、真挚的追求。
王映霞,号称杭州第一美人。明艳不可方物,正是芬芳怡人的年纪。她早已拜读过郁达夫的文字,并且为之沉醉。面对才子一封又一封的书信,郁达夫写道,朝来风色暗高楼,偕隐名山誓白头,好事只愁天妒我,为君先买五湖舟。王映霞无可抗拒的爱上了他,终于,在1928年,才子佳人结为秦晋之好,被称为“富春江上神仙侣”。
看过《沉沦》的人都知道郁达夫在日本求学期间是如何精神上的苦闷,肉体上的放荡不羁,眠花宿柳。这样一个精神上痛苦,在沉沦里狂躁的喊道……这干燥的生活…….祖国啊,祖国啊,我的死是你害我的,你快富起来,强起来吧,你还有许多儿女在那里受苦呢…”的知识分子,见到朝气蓬勃,美丽可人的王映霞,等同于一股鲜活气息的青春吹皱一池春水。
郁达夫的长相其实很一般,眼睛小,身子瘦弱,看上去弱不禁风。
而王映霞丰腴且迷人。
郁达夫和王映霞
他们也曾有过一些你侬我侬的日子的,红袖添香夜读书的场景也不是没有过。王映霞也曾经详细列出家里的开销用度,发出我家比鲁迅家吃的好的感慨。
婚后,王映霞喜欢交际,她的美丽和热情吸引了很多倾慕者,而郁达夫沉郁、遇事冲动,他在家中发现了当时的浙江教育厅长许绍棣写给王映霞的情书,夫妻反目,王映霞离家出走。
郁达夫推出《毁家诗纪》,在他笔下,王映霞乃红杏出墙的荡妇也,而王映霞也以《一封长信的开始》和《请看事实》相回应,他说她当年欲擒故纵引得他抛妻弃子,她说若不是他当年发疯一样的追求,又怎会嫁给他?
一对璧人终是分崩离析。
后来,他们的儿子郁飞在接受采访时说道,我的父亲是一位拥有明显优点,也有明显缺点的人,他很爱国家,对朋友也很热心,但做人处世过于冲动,以至家庭与生活都搞得很不愉快。他不是什么圣人,只是一名文人,不要美化他,也不要把他丑化。
王映霞和郁达夫离婚以后,得到戴笠的帮助,过得风生水起。她将与徐悲鸿发生婚外恋的孙多慈介绍给了许绍棣,而她自己也梅开二度,嫁给了钟贤道。
王映霞
再次结婚依然隆重而风光,钟贤道对王映霞温柔体贴,直到逝去。
郁达夫此后,又结过一次婚,后来,于1945年9月17日被日本宪兵杀害。
郁达夫好友汪静之曾经披露,当年王映霞曾为戴笠打过胎。
钟贤道留在了大陆,于1980年在上海去世。
多年以后,有人在西子湖畔见过一个老太太,夸她,真是一个漂亮的老太太。
2000年2月,王映霞在西子湖畔驾鹤归去。
王映霞晚年曾经在一篇文章中说过,我想要的是一个安安定定的家,而郁达夫是只能跟他做朋友不能做夫妻。所以同郁达夫最大的分别就是我同他性格不同。
如今斯人已去,只是,他们的红尘情事仍旧为后人津津乐道。谁让文人喜欢写信呢,沈从文曾经说过,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,看过许多次数的云,喝过许多种类的酒,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。嗯,林徽因、陆小曼、张兆和、王映霞……她们,何尝不是那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。而我们,在多少年后的今天,因了爱情的缘故,将他们灿烂的情事一次次提起,却于最深的夜晚,默默想自己的心事。(原创作品,转载请申请授权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