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有一种游戏叫”锦鸡翎”
今生有一个称谓”邻家姐姐”
凭栏画雪
“锦鸡翎,开马绳。马绳开,大炮伢子送过来。要哪个?要某某!”这种游戏是我小时候天天玩的。
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北方农村,孩子们没有今天这么多的玩具,也没有这么多的作业 。通常下午两点以后就没事了,我们一群孩子分成两拨,面对面手拉手十几米距离站开。一拨喊:“锦鸡翎!”另一拨回:“开马绳!”一拨再喊:“马绳开!”另一拨回:“大炮伢子送过来!”一拨问 :“要那个?”另一拨回:“要某某!”某某就加足马力,使劲从对方拉手的地方冲过去。冲过去了就可以带回来一个人,反之连自己也归了对方。游戏以一方只剩一个人失败而结束。
我小时候生的单薄瘦小,所以总是敌方的“首要人选”。
可是我并不害怕,因为我有邻家姐姐华华 。华华姐其实只比我大八天,但她生的健壮,玩这个游戏永远所向无敌。所以我总是要和她分在一拨,她也乐意和我一起。当我没有冲过去暂时成了敌方时,我总是在下一次喊人时,拼足劲喊:“要华华!要华华!”
华华姐总会不负众望的冲过去,将我从敌方带回来,最后游戏结束了。
天黑了,我和华华姐一起回家。我依然唱歌似的喊着:“要华华!要华华!”声音长长短短飘满回家的小路。
后来,应了那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。随着我和华华姐两家的搬家,各自上大学、出嫁 ,我们像曾经粘合在一起的两粒沙子,被生活的洪水冲向各自的地点。我听说华华姐跟随爱人在陕西省西安市推销医药用具,我爱人那时刚好被借调到西安邻市咸阳。身怀六甲的我为了孩子一出生能和爸爸在一起,就早早休假来到他所在的驻地。生活中就是这么巧,我在西安火车站等候爱人来接时,一回头,穿越滚滚人流,竟然一眼就看到一张魂绕梦牵的脸——居然是华华姐!像是生怕再一次错过似的,我们俩没来得及倾吐这么多年来彼此生活的变迁,而是急忙相互留下联系方式。听说我找了兵哥,只身一人来投奔他,华华姐不停叮嘱我,有事一定给她打电话。
怀孕七个月,我一人到部队所在县医院产检时。医生说孩子缺氧,建议去上级医院复查。兵哥让我去西安检查,他那时正在集训,不能陪我。嫁给一个当兵的人,尽管心里早有准备,但身怀六甲时还得一个人,孤单和无助铺天盖地的席卷全身,我一时酸楚难耐。
在脑海中搜索片刻,华华姐的面庞便浮现出来,我问她:“你明天有事吗?”现在想想这个问法真是愚蠢,华华姐的孩子那时刚刚三岁,又和爱人一起跑销售。现在的社会,压力山大,谁家没事?谁能闲着?可是她却爽快的说 :“没事没事 ”,并且在第一时间赶到我身边,陪着我一起做产检。
我儿子生下来12天,兵哥作为第一梯队要去银川外训。我们那时刚刚住进西安的家,婆婆因为一些家事,在兵哥走后的3天才能从老家到西安。
我是刨腹产,伤口还隐隐作痛,孩子又日夜啼哭,一切衣食用度虽然兵哥都早准备好了。可是万一我病了,孩子病了,怎么办?怎么办?头疼欲裂,举目无亲的西安,明知道华华姐家里家外也是一堆的事情,可是,我依然厚着脸皮想到了她。
接到我的电话,华华姐二话不说,当天晚上就来到我家。 要知道,我所住的东郊和华华姐住的西郊距离挺远。有些晕车的她坐了近两个小时的公交车赶到我家,就为了让我爱人第二天安心归队,让我安心坐月子。之后,华华姐一直待到我婆婆来的第三天。婆婆一直生活在农村,很多电器不会用,她给老人手把手教会了所有生活电器的使用方法,又一遍遍叮嘱,把我和儿子每天作息饮食规律都交待得清清楚楚,才放心的回了自己的家。
我生儿子时正值酷暑,天气炎热。我没有像其他季节的产妇那样将自己包裹严实,而是热的动辄就裸露着双脚,出完月子就脚板疼。华华姐听说后,给我带来很多贴的膏药和口服的药,并且苦口婆心的叮嘱我一定好好用药,她告诉我,月子里的病一定不能马虎,否则落下根一生都甩不掉。
嘿嘿,你比我妈妈还唠叨!我嘻嘻笑着,满心都是感动。
她笑着摸了摸我的头,说,你这丫头。
我没有姐姐,从出生起就感到孤单,恋爱后,又因为嫁了一个当兵的,时常被琐碎的生活折磨得心力憔悴,内心的脆弱和坚强轮番上阵,望着华华姐的笑容,忍不住喊了一声,姐,谢谢你!
后来,对华华姐的话,我一一照办,果然没落下病根。
从儿时,从第二次联系上以后,我在生活中不知麻烦了多少次华华姐,在此我难以用笔一一叙说。人们常说,有人对你做一件好事容易,难得是时时做。华华姐她的确就像我的亲人一样随叫随到。
我将永远记得在儿时有一种游戏叫:“锦鸡翎”,我会永远记得有一种称谓是邻家姐姐。游戏是童年最美好的回忆,而邻家姐姐是我人生的财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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翠脆生生:报纸专栏作者,现居银川。爱吃爱喝爱臭美,好吃懒做想发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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