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刘郁 幸知在线高级情感咨询师
来源:潘幸知(sharpshow)
你知道其实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,看到不幸的人或受伤的小动物总是心生怜悯,泪眼婆娑,但你总也控制不住自己的“刀子嘴”,尤其当觉得别人冒犯你时,言辞与态度会变得尖酸刻薄起来。
面对不同的环境与人物,你有时会拿出你的“青龙偃月刀”,有时会飞出你的“小李飞刀”,甭管哪种刀,你都能闪转腾挪,招招致命。
你从小练就了这门武功,人到中年更是功力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。可即便是你武功了得,想要赢得每场战役的胜利,事过境迁后,你总会发现自己并非人生的真正赢家。
在重要的人生抉择上,你要么迷糊,不知怎么选择;要么固执,只选错的,不选对的。在最重要的亲密关系上,你也总是举步维艰,屡屡受伤。小时候你与父母的关系不亲密;长大后你与伴侣的关系不和谐,年老后与子女的关系不融洽。你觉得自己付出很多,却得不到他们的认可与疼惜。但这只是你一厢情愿,在别人眼中,你强势、任性又纠结,经常情绪失控,莫名发火。
即便知道你有善良的“豆腐心”,但你的坏脾气还是让人本能地逃避你,甚至让你遭遇背叛与伤害。你觉得自己很孤独,总是会发出这样的抱怨:这不公平!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!为什么没有人爱我!
如果你从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,那么你心里或许也住着一个看似强势、却非常脆弱的“红皇后”。而我们的成长,就是拥抱她,接纳她,疗愈她,与她真正地和解。
“红皇后”是《爱丽丝梦游仙境》里的反派人物,她大头、红发,言语刻薄,行为嚣张,所到之处弥漫着战火与硝烟。在第二部《镜中奇缘》中,在超时空魔球的带领下,剧中所有的人物都穿越回童年,去探求原生家庭中的原因与答案。
在一个平静的下午茶时间,红皇后与白皇后还是两个年幼的小公主。她们也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,陪伴之中也有争吵。故事的起因是一块果塔,妈妈发现姐妹俩吃了太多的果塔,只剩下最后一个,于是将她们赶出厨房。妹妹白皇后却偷偷返回厨房,拿走仅剩的果塔,并跑到俩人的卧室吃掉,并将果塔皮扔在姐姐的床下。后来妈妈发现最后一个果塔不见了,便来到她们的卧室质问这两个孩子。红皇后的态度是坚决地否认,而且很自然地想到是妹妹干的,便要求妹妹说出真相。可是妹妹白皇后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,撒谎说自己没有吃过那块果塔。然后妈妈在姐姐的床下发现了果塔皮,于是认定是姐姐犯错并撒谎。这件事让红皇后觉得特别委屈与伤心,她满脸泪水地哭泣道:“这不公平!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!为什么没有人爱我!”她悲愤地跑出家门,不小心一头撞在路边工人抬着的大木钟上,晕倒之后,从此落下大头的后遗症。
在影片中,爱丽丝企图改变时空的轨迹,希望红皇后免于这次伤害,但阴差阳错,红皇后还是撞在花坛上,依然不能改变最后的结果。果塔事件与头部受伤环环相扣,紧紧相随,也是影片中关于心理创伤的一个隐喻。这个隐喻如同一把钥匙,开启机关,揭开谜底。所谓的心理创伤指的是超出自己的经验且无法抵抗的生活事件。造成心理创伤的事件既可以是战争、天灾、车祸等重大事件,也可以是长期累积却得不到改善的小事情。尤其对于孩子来说,那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,却可以通过不断重复与积累,造成影响一生的心理创伤。
这个受伤的小孩红皇后慢慢长大了,但身心的创伤并没有得到疗愈,她的头依然比妹妹大好多,经常引来别人好奇的目光,她的性格也变得敏感与暴躁。但将红皇后推向失控与暴戾的是又一次重创。在红皇后的加冕典礼上,她的爱心发型很难将皇冠固定住,太用力的后果是弄碎了皇冠。疯帽子这时笑出了声,引得台下的群众哄堂大笑。红皇后恼羞成怒,叫嚣要杀掉所有嘲笑她的人。国王对失态的大公主非常失望,并当场传位于小公主。红皇后再次绝望地哭诉道:“这不公平!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!为什么没有人爱我!”至此,红皇后最重要的人际关系都出现了冲突,比如爸爸的否定,妈妈的不信任,妹妹的不诚实,还有子民的嘲笑。只是这一次转身,心底最后的柔软与温情已消失殆尽,从此她变得暴虐残酷。
叙事治疗中会强调语言的力量,尤其是在父母与孩子的互动关系中,批评、指责、否定、拒绝、辱骂对孩子造成很大的伤害。也许孩子对小时候发生的一件小事,对父母一句随意的评价,一直耿耿于怀。在我做咨询的过程中,很多来访者在谈及童年往事的时候,对父母的严苛与斥责依然记忆犹深。比如说:“你怎么那么笨啊!你是猪吗!”“你如果不好好读书,那你将来就去街上要饭吧!”“看你那副德行,跟你那个死爹一样!”一提起来那个场景,那一句话,很多人依然是泪流满面。那个受伤的小孩虽然身在成年,心却依然停留在童年被伤害的原点上。“一切过往,皆为序章。”(莎士比亚语)原来今天你所有敏感都与这个创伤有关,而所有的过分来自匮乏与缺失。
在电影《怪物史莱克》中有这样一句台词:“洋葱是有层次的,妖怪也是有层次的,万事万物都是有层次的。”如果孤立地看一个凶恶的、不讨人喜欢的人,会觉得厌恶,但如果可以由远而近,由外至内地探查这个人物的成长经历与生存状态,也许会发现原来TA曾站在被侮辱与被损害的阴影里,用冰冷索要温暖,以强硬对抗恐惧。面对许多事,许多人,我们“因为懂得,所以慈悲。”
在影片最后,红皇后终于等到了妹妹的道歉与忏悔。红皇后的表情一瞬间柔和下来,周身的煞气也消失不见了,她委屈地说道:“这么多年,我一直在等这一句话。”
其实很多孩子在成年后,也在期待爸妈这样的表达,就是“对不起,请原谅”,而得不到父母肯定的孩子,也许一辈子都很难建立真正的自信,也很难给予他人爱的接纳。
(图片作者:oprisco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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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么如何疗愈心中的“红皇后”呢?
首先是理解与接纳。由于童年创伤会在代际间传递,因此父母当年不是不爱你,而是不知如何去爱你,如果追根溯源的话,会发现他们也有一个不幸福的童年,他们也是一个受伤的小孩。而且你所展现的性格可能只是你对环境的一种适应策略,是弱小的你为了保护自己穿上的一件盔甲,不过现在的你长大了,这件盔甲显得又小又紧,让你很不舒服,这时应该脱下它,感谢它的保护,并与之挥手告别。
其次可以找到一个“安全型”的人生伴侣,TA温和、宽厚有耐心,可以包容你的坏脾气与小任性,然后因势利导,让你学会换位思考,并鼓励你可以做得更好。你童年的缺失与遗憾会在这样的爱情里得到弥补与滋养。当然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,如果遇到了,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啊!
最后你可以寻找专业心理咨询师的帮助。好的咨询师就像剧中的爱丽丝,凭借已知的线索,带你穿越回童年,找到创伤的缘起与脉络,通过温暖的陪伴与智慧的引导,让你在觉察之中慢慢改变。而未来正是在这样的改变下,呈现出无数的可能性。
想借用剧中人物“时间”先生的话做为文章的结尾。“你无法改变过去,但你可以向过去学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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