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情感故事 口述:大鹏 整理:李玫 】
我出生农村,从小便没了父亲,和母亲相依为命,母亲为了我终日忙碌。同样的事情母亲做起来就要比别人难得多,因为母亲左手略微蜷曲,右腿还有点跛,行动必然要受到影响,母亲的这两个缺陷常常成为大家的笑点。我那时小,对于母亲的经历很是不平,母亲却说,人活着是为了自己,活出样子来才会被人看得起,你只要好好读书,将来有个好前途,他们就不会嘲笑妈了,所谓一俊遮百丑,你可要努力啊!
母亲的话让我痛下决心,发愤学习,想借此来改变我们母子的命运,可偏偏事与愿违,我感觉我根本就不是学习的料。我喜欢像某些大人那样,偷着跑到镇上向商家们批发些小玩意,然后再回来向同学们兜售,赚取中间差额,这样我就不用向母亲再伸手要钱,虽然辛苦,我却乐此不疲,因为我不想给母亲多增加负担。我已然放弃了学业,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钻营这些了。母亲知道后虽然也生气,却没有斥责我,只说了句“妈妈知道你的心思,是妈妈没本事,让你受委屈了!”
母亲的这番话再次激起我更强烈的愿望,我说服了她,初中一毕业就跟着亲戚外出,到一家大门市站柜台卖货。我自认为是个有心人,做事善钻研,很快就获取了不少销售知识,给老板带来了实效。三年间老板就给我加薪五次,却也没能留住我。我有自己的想法,很快我又去了一家更大的连锁机构,在那我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,趁机积累了一定的资本。
这时的我已不想再听命他人,运作起了自己的店铺,我终于把它们由小到大发展成了颇具规模的大型超市,年收入最后达到了百万以上。梦想之舟得以扬帆,爱情也顺风驶来。之前也曾有不少年轻名媛光顾过我,但我更在意的是自己最初的梦想和母亲当年的叮嘱,我想找个学历高的妻子来和我互补,希望我的孩子将来能超过我。
一次青春联谊会,让我遇到了肖静,她人长得美,身材高挑,又极富女性韵味,令我最满意的还有她的女硕士身份。我们俩一拍即合,都有相见恨晚之势,不到两月我们就确定了恋爱关系,婚礼也顺势而行。
新婚当日,我们就直接住进了市区一处一百五十平米的大房子,那是我提前购置好的婚房,三室一厅还连带两个卫生间,当初就考虑到把母亲接过来一起住能方便些,现在看来果不其然,彰显出宽阔之利。
白天婚礼时,母亲怕宾客看到她的窘相,尽量不走动,不想让别人对我指指点点,这么多年来,母亲却始终蜗居在农村老家,她始终不愿在我面前露面是为我做不必要的考虑。每每想到这些,我就越发觉得母亲活得太累太委屈了,替她难受。
到了傍晚,只剩些许近亲还在,我便拉着母亲在客厅坐好,想趁此美好之时让我和肖静再次给母亲敬次茶,以补白天对母亲的不周之理。但我却没想到一向乖巧的肖静却瞬间耷拉下脸,勉强应付着,一个不小心热茶竟泼在了母亲那蜷曲的手臂之上,母亲一个趔趄险些歪倒,我趁机抱住了母亲,本想朝肖静发火,却被母亲及时用眼神止住。
宾客散尽,肖静顺势倒进我的怀里,大概又想与我厮磨,母亲却一趔一趄地走进了我们的卧室,递给肖静一串珠子,上面事先穿上了栗子、枣、花生之类,让肖静枕在枕头之下。那是我们老家的风俗,寓意新人能早生贵子,却也遭来肖静的满脸不屑。“我是个硕士生,信的是科学,这算什么?土里吧唧的!”看到我母亲立刻僵硬的表情,我忙拿了过来,放在枕头之下。
母亲让我俩早些休息,然后走出了卧室,此刻的我再也不想敷衍下去,直接告诉肖静对母亲要尊重些,要孝顺,还要……还没等我说完,她便撒娇地搂着我“老公,你别教育我了,我上到硕士什么不懂。我只是想过下咱们的两人世界,孝顺你妈也不一定非得搬她来和我们一起住啊。她那个样子叫外人看了对你也有影响,还不如叫她在老家,我们可以经常去看她……”,她还想再说下去,我却暴怒了一句,“我的妈妈不用任何人看得起,你还是和你的硕士过吧!”说完我把身体倒背过去,她却小声地抽搐开了。
我已无心再去呵护,硕士就该目无尊长了吗?我想到了离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