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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地媳妇与上海婆婆的瓜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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口述:selina,25岁,公司职员

记录:七月

我不是上海女孩,但我从来没有因此而自卑过

听说很多上海女孩会嫁给年轻有为的外地男人,但我很少看到上海男人愿意娶外地的女孩子,除非对方足够出色,或是家里足够有背景。跟neal交往之初,我就心里没底。我不是上海女孩,自从19岁来这个城市读大学,在这里工作,至今已经六年。我听得懂上海话,简单的也能说。

我不知道neal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我的,我们是同事,但不在一个部门。后来有一次,公司里和我很要好的女生问我有没有兴趣周末一起打羽毛球,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。初中时我是专业羽毛球选手,虽然久不练兵,但底子还在的。想着自己可以在众人面前卖弄一下,我得意极了。

那是我和neal第一次正式的见面,我们玩得很尽兴,让我刮目相看的是,neal打球的水平竟也很专业。结束后他提出送我回家,我也没拒绝。在这之后,他就一直是我周末运动的固定partner,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,我们渐渐熟悉了。

我从没见过为了爱情如此用心的男人,当然很容易就动心了

去年情人节,neal花了一番心思向我表白。那天晚上,我已经准备睡了,突然手机铃声大作。neal打电话来说急着要一份公司的文件,我说可以在线发电子版的给他,他却说碰巧路过我家,已经在我家楼下。我急急忙忙地跑下去,发现他正笑意盈盈地望着我,打开的后备箱里,是满满的一箱玫瑰花。

大概所有的女孩子都抵抗不过这样浪漫的追求吧,neal待我足够体贴,对娶我这件事也足够坚持。而且,直到我们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我才从同事口中得知,那场羽毛球运动中的初识并非巧合,而是neal刻意安排的。他无意中看到我的简历,得知我曾经的打球经历,于是便投我所好,借机接近。我从没见过为了爱情如此用心的男人,当然很容易就动心了。

然而没想到,那次见面把我彻底弄傻了

去年国庆期间,neal带我回去见了爸妈,而在此前的“五一”假期,他已经以旅游为名,去过我的城市了。我父母很开明,neal那次去也动足了脑筋,精心准备了礼物,加之他能说会道,把我爸妈伺候得很开心。打那时候起,我就感觉自己挺依赖neal的,脑袋瓜里也真的生出了想要嫁给他的念头。

我原本以为自己还算文静,应该蛮讨长辈喜欢的。然而没想到,那次见面把我彻底弄傻了。原来,neal的父母并不赞成儿子找个外地女孩,是neal一再坚持他们才同意先见见我再说的,而之前我对此一无所知。neal的母亲很开门见山地告诉我,儿子喜欢你,我们也没辙,不过话是要说在前头的,以后我们家不是你说了算,经济大权不归你管,婚礼只在上海办,乡下我们不去……听到这些话,我是拼命忍着才没当场发火的。

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,竟然成为了我嫁给neal最有效的通行证

neal送我回去的一路,说了几百个“对不起”,他说自己也没料到母亲会这样冷漠。我的自尊心一向很强,我很坚决地告诉neal,这样的家庭我不能忍受,要不我们就这么算了,免得闹到最后大家都不开心。可neal却坚持不肯放弃这段感情,并让我给他时间说服母亲。然而说服究竟要多久,我们都不晓得。

我们的关系就这样僵持着,就在这个时候,我发现自己怀孕了。医生说我的体质不宜流产,最好还是生下来。就这样,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,成为了我嫁给neal最有效的通行证。

今年年初,我们领了结婚证。因为我有孕在身,婚礼暂且搁置,neal则一再安慰我“到时好商量”。我打包了行李从租借的公寓搬了出来,跟他一起住进了他们家的另一套二室一厅。这套房子离我公婆的住处只有两站路,原本就是他们为儿子准备的婚房。

接下去的三天全是这样的菜单:剩菜、泡饭、腐乳、榨菜……

怀孕初期,因为有比较强烈的不适反应,我向公司请了半个月的假在家安胎休息。一般上班的时候,我们总是去公婆家吃晚饭,然后再回自己家的。我和neal都不会做饭,家里不起炉灶。我一个人在家,午饭就成了大问题。我想过请钟点工阿姨来烧,但婆婆说这样太浪费钱,反正住得近,不如中午就过去一起吃。neal觉得这个主意不错,有家人照顾还更放心。

去婆婆家吃饭的第一天,我就吓了一大跳。不但一个新鲜的菜都没有,饭也是隔夜的,婆婆在锅子里加了水,烧开捣鼓成泡饭。下饭的菜除了有前一天的剩菜之外,还有榨菜和腐乳。我难以下咽,但奇怪的是,公婆倒是吃得很津津有味。我起初还以为那只是偶然,可没想到,接下去的三天全是这样的菜单:剩菜、泡饭、腐乳、榨菜……难道在上海人的家里,午饭全都是吃这个?就算果真如此,我也应该得到特殊对待,不是吗?我是个孕妇啊。

两个至亲的人对着吵架,让他不知所措

在吃剩饭剩菜的第四天晚上,我再也忍不住了。我是个喜怒很容易形于色的人,婆婆发现了我不开心,就问我怎么了。因为委屈,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我很小声地问婆婆,中午能不能不要吃泡饭了?没想到婆婆一下子就翻脸了,她骂我心计太重,在老公面前告她的状。我无话可说,只是在一边掉眼泪。neal看到这样的局面,一会儿来安慰我,一会儿又去拉他妈,两个至亲的人对着吵架,让他不知所措。

最后,婆婆站起来拍桌子,叫我交出钥匙,以后再也不准进门。还说既然我嫌弃她烧的菜,那么就这样,从今往后我们自己管自己,不要搭伙。忍耐总归是有限度的,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反抗的勇气,大吼一声“走就走”,接着从包里拿出钥匙往桌上一扔就摔门而出。neal试图叫我别走,我头也不回。然后,我就隐约听见身后传来婆婆骂骂咧咧的声音,说什么“外地人”,“没教养”……

肚子里还怀着宝宝,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调整心情有多重要。回到家,我看喜剧片,努力让自己笑,但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。neal回来之后一言不发,睡前,他很小心翼翼地问我能不能去向婆婆道个歉。他说在我走后婆婆哭了,说自己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,可他却处处违背母亲的意思。我知道自己也有错,不该这么莽撞地离开,可是如此婆婆,实在让我难以面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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