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情感采访手记。口述:小舞】
小舞一直以为,她和嫂子,情同姐妹。
当年,大哥在两个女孩之间摇摆不定,那时还未嫁给大哥的嫂子常约她一块逛街,并和她说,不管她能否成为小舞的嫂子,她都将小舞当成最好的朋友。
因为这句话,小舞没少在母亲和大哥面前说嫂子的好话,最终,她们成了一家人。
侄子出生时,大哥正好失业,为此,还是单身的小舞承担了侄子的全部开销。奶粉、尿片、衣服、玩具,这些几乎花掉了小舞所有的工资,可她没有丝毫怨言,只说,那是她亲侄子,钱花在亲侄子身上,她乐意。嫂子感动地说,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小姑了。
姑嫂关系融洽,母亲很安慰,她对小舞的大哥说,妹妹现在这样帮你们,你们以后要多照顾她。大哥应承了。
后来,小舞结婚不久,母亲就突发急病去世了。一年后,农村老家有人给父亲介绍了一位后老伴,父亲便动了回农村老家养老的念头,于是,他将个人物品全部打包托运后,潇洒地去追求新生活了。
小舞婚后的生活并不顺利。老公是个到城里打工的外乡人,当初小舞嫁给她,图的就是他对她好。老公也确实对小舞很好,两人从未拌过嘴,只是老公挣钱的本事实在太欠,小舞生了孩子后辞职在家带孩子,可老公的工资几乎养不起她们娘俩。
苦撑一年后,小舞和老公商量,到老公的家乡去。当时她的想法很简单,在城里,每月房租水电,样样是钱,如果回到老公家乡,至少他们不用租房子,开销也小。
就这样,一直在城里长大的小舞和老公将家搬到了乡下。
到了那边后,从未干过粗活的小舞做起了农活。她和老公养鸡、养蚕,种菜、种树。尽管生活很累,小舞也没抱怨过,唯有觉得对不住女儿。
女儿很喜欢乡村生活,到了乡下后,体弱的女儿身体逐渐好起来。只是随着女儿渐渐长大,小舞开始操心女儿的上学问题。小舞虽然和老公结了婚,但户口一直没有迁出娘家,连带女儿的户口也上在了户主是父亲的户口簿上。小舞想让女儿回城里上学。
自从小舞到乡下后,她和哥哥嫂嫂的联系便少了,可即使是这样,她仍相信,让女儿到娘家住,不过是打声招呼的事情。
电话接通后,嫂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热情,两人仍像以前一样热聊了一番,最后,小舞和嫂子说出了自己的打算,将孩子送回娘家上学,她每月支付孩子的生活费。
嫂子听后,沉默了一会,然后对小舞说,这事得和她哥商量,晚点给她答复。
小舞心里有点不快,这事不是应该满口答应吗?但不管怎样,她还是耐着性子等回复。
一天后,嫂子给小舞来电话,用着满是为孩子好的口吻拒绝了小舞的要求:孩子还那么小,怎么能离得了妈妈,而且她表哥就是个捣蛋鬼,没有哪天不淘气的,外甥女来了,只怕会被那小子欺负,另外她也忙,只怕没时间照顾两个孩子……
小舞心里很难过,从她开始为孩子考虑时,她想的都是孩子的不适应,自己的牵肠挂肚,从未想过,自己的亲哥嫂会拒绝。想当初,哥嫂有困难时,她全心全意地帮他们,可现在自己有困难了,他们就用各种理由来拒绝她,要知道,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也是父母的房子,也是她的娘家啊。
她突然想起一句话,娘家娘家,有娘才有家,娘不在了,那已经是别人的家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