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 | 曲哲
一个可怜女人的可恨故事。
故事其实很俗套:女人被男人家暴,男人家暴之后搞外遇。但你以为:这个女人会拿起法律武器,状告男人或者提出离婚吗?
NO!她的选择是忍让,然后和他一样——出轨!
破罐子破摔的婚姻,和把自己当破罐子一样乱扔,其实没什么区别。
然而,摔出去的“破罐子”,有太多尖利得不长眼的刀锋。刀锋会伤人,更会伤己。
不信?来看看这个2015年10月发生
在兰州的真实故事。
2013年3月的某天,在一次大学同学聚会上,陈梅(化名)与大学时曾暗恋的杜国华(化名)久别重遇。这样的同学聚会和重逢,对每个人来说都有不同意味:有的显摆、有的叙旧,有的嗟叹,有的会期许新的故事发生。
一番觥筹交错和客套叙旧后,陈梅和杜国华约定,改日再一起喝咖啡。
老同学(相好)聚会,难免各说从前,幸福与不堪,聚着聚着就会和盘托出。何况,这些年,陈梅过得一点儿都不好。
1973年出生在兰州一个普通职工家庭的陈梅,1996年毕业于兰州商学院。自小就目睹父母吵架,还曾多次被母亲拽着捉父亲“小三儿”的女人,对爱情渴望又恐惧。大学时爱上多才多艺的杜国华,陈梅爱在心里,口却难开。
大学四年,陈梅只有暗恋没有恋爱。但朋友说:“她特别可怜,父母没工夫管她,从小就是个缺爱的孩子。学习、工作方面都挺不错的,但在感情方面根本没自信,如果谁对她好,她就会掏心掏肺地回报人家。”陈梅上中学时喜欢过一个男生,为了他长期不吃早餐,把钱省下来给男生用。她只是给钱又没示爱,当然到最终也只是暗恋而没有结局。
1996年夏天,陈梅大学毕业,留在了兰州。杜国华去了广州,从此音信全无。“其实留在兰州也觉得身在他乡。风流了大半辈子的父亲重病后回家了,我妈妈伺候着他,我不想看到他们,所以有家不能回。”陈梅曾向朋友这样抱怨。
1999年冬天,陈梅经人介绍,和在兰州一家私企工作的张诚发(化名)相亲,四个月后结婚。没有人知道他们是相互倾慕才结的婚,还是迫于年纪不小和父母的催促才走在一起。
反正婚后不久,陈梅就向朋友哭诉她瞎眼嫁错了人。两人经常吵架,不是因为钱就是因为“张诚发好像外面有人”。陈梅抱怨张诚发把她工资卡扣了。担心他在外花天酒地,她不时围追堵截,多次招致老公的拳打脚踢。
但在张诚发家人嘴中,他们的生活又是另一番景象。结婚后,陈梅把张诚发管得特别严,下班晚回一会儿,她就会不断地审问他;他只要接到女人的电话,陈梅就会又哭又闹,断定张诚发在外面有了女人。陈梅花钱特别没概念,单位有谁结婚、生孩子,熟不熟她都会凑份子,动不动借钱给人,每个月都入不敷出,张诚发才没收她的工资卡。对此,陈梅一句话作结:“反正我命苦,嫁了个混蛋男人!”
总之,陈梅和丈夫重蹈了她父母的婚姻模式。2005年,张诚发在外面找了女人,开始和陈梅分居。同事和家人劝陈梅离婚,她各种理由不离,女儿太小,离婚后得不到房子,张诚发不同意……
2011年,张诚发无故旷工7天被单位辞退。丈夫失去工作,换成其他女人肯定会马上催促他再找工作,但陈梅却没有那么做。她借钱帮丈夫买了辆二手车,让他干起了拉黑活的生意。但因为拉私活被交警查处,张诚发成了无业游民。陈梅主动提出:他主内,她主外。一个人工资三口子花,省着点也够用。有人劝陈梅,让年纪轻轻的丈夫去上班。她说:“不上班,他就没机会去外面拈花惹草。”
陈梅是典型的缺乏安全感和爱的女人。
但如果日子就这么过,夫妻俩齐心协力把女儿培养好,也没什么不好。
离不开男人的“缺爱”女人,
不打120救丈夫的“蛇蝎女”
2013年,陈梅发现丈夫隔三差五去发廊找小姐。哭天抢地问他为什么会这样,却只招来张诚发的拳打脚踢。陈梅提出离婚。但张诚发说,离婚可以,房子和女儿都归他。陈梅说:“那我们就这么耗着。反正我们女人有个男人就行,过不过夫妻生活都没关系!”
所有人都觉得要离的婚,陈梅没有离。她准备就这么耗下去得了。但是2013年3月,她遇到大学暗恋对象杜国华。当时杜国华回到了兰州,已经和妻子离婚。
聚会结束后喝了两次咖啡后,两人成了情人。
丈夫去发廊里找小姐,妻子和大学同学约会。各过各的,互不相欠和干涉。陈梅觉得没什么不好。
直到2015年5月7日早上9点多,陈梅起床上厕所时,发现张诚发趴在卧室地板上,口吐白沫。经验告诉她,丈夫的脑梗又复发了,得马上打“120”。
但是,一番对过去糟糕婚姻生活的回忆,加上对和杜国华共度余生的满怀憧憬,最后陈梅选择见死不救。上完厕所回到女儿房间(夫妻俩分居多年,陈梅和女儿住一个房间),陈梅睡着了。
中午放学回来的女儿,发现了躺在地上,身体已经冰冷的父亲。没有人发现什么不对劲,因为张诚发有脑梗病史。夫妻俩分房多年,所以陈梅没及时发现也在情理之中。虽然心有愧疚,但陈梅知道:丈夫的离世,为她和杜国华的新生活点亮了一盏灯。
张诚发离世后,杜国华把陈梅介绍给家人和朋友。但是,杜国华却一直不提结婚的事。这让陈梅隐约担心,开始不停问他,是否和前妻还联系?是不是有更年轻漂亮的女孩喜欢他?
陈梅开始重复她和张诚发的生活模式。张诚发烦了。
爱你就要杀死你,一个缺爱女人
的爱情表达
一切看起来都好,女儿渐渐走出丧父之痛,陈梅的工作也稳定顺利。唯一不顺的是,每到深夜,陈梅都会一次次走进同一个噩梦:卧室地板上,丈夫在痛苦地抽搐,眼睛死死地盯着她。
在又一次被噩梦惊醒的深夜,被杜国华紧紧拥在怀中时,陈梅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,把丈夫发病那天,自己犹豫几次没打“120”的事全部说出来了。
见杜国华满脸恐慌,陈梅解释:“我那时候满脑子都是你,他不在了,我就可以跟你结婚了!”
但是,得到的回答是“你是疯子!是蛇蝎女人!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!”
2015年8月的一天晚上,她再次去杜国华家时,却看到了他出示的“肝癌”字样的病历单。杜国华说:“我时日不多了,不想拖累你,咱们好聚好散吧!”
想要甩掉自己的借口?不是。
要放弃病入膏肓的他?陈梅做不到。因为,她爱杜国华。
她对杜国华说:“你就是打我骂我,我也不会离开,我要给你治病!” 杜国华的癌症是早期,但手术费就高达30万元。刚进公司一年多的他还没有大病医保。
陈梅一心想救他,她觉得杜国华生病,是考验两个人爱情的大好机会。于是,她以以低于市价5万元的价格,把自己唯一的房子卖掉了。
2015年10月11日上午,陈梅带着卖房的30万元去找杜国华家。但他没有一丝感动,还说即时死,也不想和她扯上关系。结婚?更是你陈梅做白日梦!
这么爱的男人,眼睁睁看着丈夫离世也不救,不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?杜国华的决绝冷漠彻底击垮了陈梅。瞥见茶几上有一把水果刀,陈梅跑过去,拿起刀就朝杜国华的腹部刺去……不知道刺了多少刀后,她踉跄着跑进卫生间,用水果刀朝自己的左手腕割下去。
杜国华死了,陈梅被救回来。她的亲生父母说当她已经死了,她唯一的女儿,因为无家可归,选择了离家出走,陈梅不知道她去了哪里……
这就是故事的结局。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,用丈夫、情人和女儿的未来,换来的的结局。
北京“心灵家园”心声健康督导张小平说:陈梅的故事看似极端,实际上却反映了一个很普遍的现象——
没有安全感的女人,爱谁都是错,
谁被她爱上都倒霉
张小平说:陈梅的故事其实是很多糟糕婚姻的投射。不过与她相反的是,更多类似遭遇的女人选择了改变或离婚。当今社会,只要我们愿意,改变甚至离婚,都不是难事。
但是陈梅没有这样做,这个因为父母感情不和,没有得到足够陪伴和爱的女人,有着极其糟糕的成长经历。一般来说,有这种经历的孩子,都很难有独立人格,依赖钱并觉得钱可以换来感情甚至一切,喜欢把错误归结到别人身上。看不到婚姻不幸的根本原因,是自己对婚姻的极度不安全感、对伴侣的极度依赖,从而导致对方一天天远离自己。
让陈梅夜夜噩梦难逃的,不仅仅是她在丈夫发病时见死不救引发的愧疚自责,还有向来缺乏安全感的她,对未来将要一个人孤独度过的恐惧。所以,当她发现最后的救命稻草杜国华也不会和她相伴终生时,陈梅选择了和他同归于尽。
婚姻遭遇不幸,不仅仅是一方的责任,双方都要反省都要改变。如果两个人都不想改变或无从改变时,离婚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。